“泰山安,则四海皆安”。二十几岁时,我就想去泰山,爬“十八盘”,品赏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的诗句,领会泰山五岳独尊的气质与气势。
泰山离连云港并不远,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,可我一向未能成行。一差二错,书法家朋友章仪喜爱保藏泰山石,用二十年时刻淘来了一万多块泰山石,在连云港猴嘴镇搞了个“中山国石馆”——泰山石被奉为“国石”。一向有种说法,泰山石会聚六合之灵气、日月之精华,当地之所以有“泰山石敢当”风俗(国家级非遗,一种灵石崇拜的遗俗),正是由于人们信任泰山石有驱鬼辟邪的力气、坚强不屈的品质。
这座国石馆四百多平方米,几十个博古架摆满泰山石,有“种类石”“曲线石”“文字石”“数字石”“人物石”等,龙蛇飞舞,千变万化。我虽没有到过泰山,可看着满眼的极品泰山石,恍若置身泰山。
朋友电大结业,在几家企业做过事务,后来被派到天津、潍坊、青州、淄博,最终在泰安待了十三年。泰安人玩石头,朋友也玩石头。泰山从泰安市内穿过,涧水溪水里有泰山石,大大小小,石质坚固,石上纹路画面千变万化。朋友发现汉石刻书法质朴,单纯率意,线条天然生动,犹如泰山石上线条,游转自若。他在石头上找到了词讼交换的金石兴趣,也找到了寄予心灵的工作。
他一开始玩石是误打误撞的,帮着客户或朋友买些石头,趁便买了自己中意的。其间一块有“弥勒佛”相,在农户家里看到,他想到在天津时南开画院彭院长带着他参与笔会,画的便是大肚弥勒佛。看到眼前石头上的画面酷似弥勒佛,他惊喜不已。怕农户不卖,他伪装不明白石头,说买两块石头带回老家镇宅辟邪,所以成功收入囊中。
朋友在泰山上捡过石头,可那些河沟被人翻过多少遍。他也常到石头商场去淘。在他眼中,一块老练的石头,有好石质,有好涵义,还得遇上懂得赏识的人。为了石头,他拉坏了一辆近三十万元的轿车,最终以废铁价格处理掉。淘石多了,他与石头有了心灵的符合。他和石头是相等的,他能靠自己的履历、学问与石头沟通,而石头也展示相匹配的魅力与容颜。
朋友有块石头《奔月》,人物形象传神,几条曲线如云彩飘浮,烘托出人物在旋绕云雾中升腾的状况。《奔月》是朋友从当地给石头打底座的赵先生手中拿到的。他用三年时刻,没事就找赵先生喝酒,一盘花生米,一荤一素两个菜,乘兴而来,尽兴而去。一天,情到深处,朋友说到《奔月》石头,问:多少钱能出手?赵先生说,你拿走,不要钱。朋友说,不可。赵先生咬牙说道,三万元拿走。当场转账。
有时,朋友会把心爱的石头送人。一次,一个帮过他的友人来泰安玩耍,朋友把一块最好的石头送给他。石头上有两只凤凰,昂首阔步,气冲霄汉。石头装上车,走了今后,朋友坐在路牙石上,半响缓不过气。
朋友的许多石头都是淘回来后,越看越有意思,如镇馆之宝《孔石》。《孔石》高1.4米,重约2吨,傲然挺立,宛转蕴藉,洪钟若佛,不怒自威,而且,石头上面的白色线条逼肖“孔”字。朋友还保藏有四块特别的石头,别离取名《归心》《独行》《甘苦自知》《幻景》,概括了淘石艰苦之路。
朋友的淘石之乐,时有亲朋不理解。我却被他折服了,世界上具有百万、千万、亿万元的人许多,可具有一万多块泰山石的人寥寥无几,或许只要他一个。置身国石馆,我恍如登上泰山,期望自己就像泰山石相同,有顽强的特性,有会当凌绝顶的攀爬精力,有捧日擎天的执着寻求。